【唐齐】红叶相思
一
齐落竹生来是个温柔的人，但幼时实在不好相与。他不爱说话，只喜欢埋头鼓捣各种机关铸器，若是有人在他研习时打搅他，他就会抬起一双如墨的双眸，盯着来人，直到这人讪讪地道歉说对不起你继续，他才又低下头看书或是继续敲敲打打。
虽说铸神谷上上下下都很喜欢这位小少爷，话不多，彬彬有礼，可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例外就是齐落竹最疼爱的小妹齐落梅，可以在他看铸造谱时打扰他。但一般是齐落竹把齐落梅抱在怀里，然后小落梅捣了一会儿乱就没劲儿了，自己倒在哥哥胳膊上呼呼大睡。
齐落竹五岁就见着了唐青枫。
可惜当时唐门高层和铸神谷高层聊嗨了，唐齐二人一个看书一个偷跑，一句话都没说。
后来大家都发现小祖宗不见了踪影，忙发动了半个唐门去找唐青枫，齐落竹也不知所以地跟着团团转，后来唐太岳和韩宛如在后山找到唐青枫，众人皆说二少爷小小年纪便斩黑熊，好一个英雄出少年。
齐落竹看着唐青枫。唐青枫扫了一眼齐落竹。
纵使是武学奇才，也要好刀配高手，于是齐落竹转盯他的配扇。
哎呀，被众人挡住了，齐落竹这才有些急起来。
到底那次也还是一句话没说上。
二
改变齐落竹无口属性的果然还是唐青枫。
铸神谷一直在给唐门做傀儡扇子暗器等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运送时需要派人跟着镖队。齐落竹他爹想趁早撒手不管出去玩，于是从小便把齐落竹培养起来，这一次又不管齐落竹一哭二闹要待在铸神谷铸剑一手就把他拎上镖车然后踢了一脚马屁股。
镖车绝尘而去，镖头亮镖威的声音盖不过齐落竹响亮的哭声。
齐落竹来到唐门患得患失。唐夫人让一干小孩儿出去玩，他们为齐谷主接风洗尘。唐青枫疯狗一样地跑在最前头，被唐青容一把抓回来，三人坐在别院的小石桌边吃点心，一时间没人说话，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唐青容是冷若冰霜，不喜说废话。齐落竹是内向腼腆，主人还未开口，他不轻易胡说八道（当然就算人家开口了他也不一定说话）。而唐青枫是赌气不想同姐姐说话，结果三人闷闷地喝了几口茶，吃了两块点心，唐青枫憋不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盛气凌人地看着齐落竹，一副大佬作态。齐落竹正吃着点心发着呆，愣了两秒发现唐青枫并不是在问他姐姐的名字。也是啊，亲姐弟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齐落竹叼着点心糯糯道：“回唐公子，在下名叫齐落竹。”
“嗯。”
然后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你干嘛不说话？”唐青枫瞪齐落竹一眼。
齐落竹一口糕点塞在嘴里，有些惊讶地瞪了瞪眼睛。“唐公子，食不言寝不语。”
唐青容默默拍了拍手，“说得好。唐青枫，你看铸神谷的齐公子多懂礼数，学着点！”
唐青枫本就对姐姐有气，又被数落一番，自然是气上加气。都是因为这个姓齐的。他站起来，几乎趴在桌子上，把自己的脸凑到齐落竹的脸前，一字一句：“你不说话，我就揍你。”
齐落竹愣愣地咽下点心。然后唐青枫又被唐青容收拾了一顿。
齐落竹叹气，叹罢瞪唐青枫。唐青枫挠头笑道：“落竹，都是少不更事，少不更事……”
三
这件事被唐青枫爹娘知道后，唐青枫被撵着到齐落竹跟前道歉。齐落竹摆手道不介意，惹得唐青枫另眼相看。一来二去，两人居然成了极要好的朋友。平日书信往来，唐青枫为此还养了一笼鸽子。
六岁时唐青枫闯入移花宫，被子桑不寿所救，子桑不寿收他为弟子。
唐青枫给齐落竹写信说：“你以后前半年写信寄至移花宫，后半年寄到唐门。”
齐落竹回书只有一个字：“好。”
“好？”
“？”
“就一个字？”唐青枫气不打一处来，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你是要把我的鸽子气死吗？”
齐落竹接到之后，思量几许，多写了几个字，“唐公子不是养了一笼吗？”
唐青枫好气哦，可还要保持微笑：“你是要气死一笼吗？”
齐落竹哭笑不得。此后唐青枫规定齐落竹写信一定要写满两页信纸，一定要情感饱满。齐落竹应了，但是发现应下这条件的答语“好”字实在是凑不了那么多字，想破了脑袋也只能一页写了“女”一页写了“子”发回去。
唐青枫觉得要气死的不止有他的鸽子，还有他自己。
唐青枫气哼哼地想，这情感可真够饱满的。
齐落竹默默地想，唐公子还真是天生霸道啊。
四
十二岁时唐青枫在唐门弟子比武时连平六十四场。
唐门上下哗然，唐老太太气得把唐青枫禁足一个月，不许他以后再参加比武。
唐青枫被禁足，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唐老太太不仅把他给禁足了，连带着把他的鸽子也给禁足了，这下唐青枫写信给齐落竹吐槽都不行。唐青枫每日百无聊赖地从院子这头逛到院子那头，要是有后悔药，他一定当饭吃。若是打骂还好，把他关在院子里还断WiFi简直残忍至极。
齐落竹收不到他的信许久，心底生疑，问了人才知道是唐公子装逼过头被唐老太太给关禁闭了。齐落竹一想唐青枫那停不下来的性子，若是真要他蹲一个月，还不得闷出病来。于是趁着送货物的机会前往巴蜀。
唐青枫这天抱着唐三发呆，少有动静的别院门里进来一个人。风尘仆仆的齐落竹一见到他，便露出满面的温柔：“公子，许久不见了。”
唐青枫怔了怔：“你怎么来了？”说罢才反应过来他定是因为许久没收到信来赶来看他是否出了差错的。
齐落竹笑了笑，“唐公子聪智过人，定是猜到落竹此番前来为何。”
唐青枫半月没人同他说话闷得慌，拉住齐落竹就叨叨起来。齐落竹倒也和他谈得来，两人从诗词歌赋谈到星星月亮，齐落竹还特地在双月湾买了许多的糕点，惹得唐青枫大呼真爱一口一个。
一直聊到日暮低垂，齐落竹起身拱手道要随车队一起回江南了。
唐青枫嘴里还塞着半块点心，冲他挥挥手，很潇洒地说，走吧。
齐落竹点头，转身离去。唐青枫一边嚼着糕点一边目送他离去。
这日聊过，齐落竹觉得唐青枫变得更粘人了些。
而唐青枫，他禁闭结束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买鸽子。
五
齐落竹十五岁时，他爹就拐跑了他娘，把铸神谷的摊子和一个娇蛮不谙事的妹妹交给了他，两人风风光光快快活活地云游去，只留齐落竹一脸懵逼。
于是齐落竹便忙起来，又是打理这个又是处理那个的，忙起来也就没什么功夫去给唐青枫回信了。
唐青枫很好奇，他最近究竟在忙什么？于是前去江南一探究竟。头一次出远门，千回百转终于找到铸神谷，齐落竹正为一本账本犯难，眼见这唐公子踹了门就进来，当下就愣了。“唐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唐青枫哪有什么事。他不过就想来看看齐落竹究竟在干啥。齐落竹这一句问得他也呆了两秒，但顿时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你们上次的扇子有问题。”
齐落竹傻了，诚惶诚恐地问道： “”请问唐公子，上次发去的扇子究竟有何问题？若是铸艺有差，我们定当坏一赔十。 ”
唐青枫连连摇头，“ 铸艺无差，扇面，扇骨，扇中暗器都没问题。我来找你是想讨论一下，你们总用碧玉坠子配绿扇子，用玛瑙坠子配红扇子，用珍珠坠子配白扇子，用猫眼坠子配金扇子。——这也实在太无聊了吧？ ”
无聊？这是谁的锅？齐落竹有些无奈，但却是抱拳轻声道：“ 公子要什么样的扇坠，落竹亲自为您打造一枚就是。 ”
唐青枫很是高兴地说：“ 我的扇子叫红叶，我想用山中的红色枫叶做坠子，行不行？ ”
“行。”齐落竹应允下来。然后唐青枫极为兴奋地回了巴蜀，然后在回去路上的马车里一拍脑袋——这根本不是他去找齐落竹的目的啊！
但是看见他那副浅笑温润的模样，就只觉岁月都沉淀了下来。
六
齐落梅失踪了。铸神谷派出所有人找了一日一夜不见踪影。齐落竹一开始听得如此，以为是齐落梅又出门玩没放在心上。谁知傍晚煮了她最爱吃的蟹子也没回来吃，忙派人出门找大小姐，却是不见人。齐落竹真急了，给唐青枫送去了信，自己亲自提剑出门找人。
唐青枫到达江南时，见齐落竹腰上配剑，便知此事当真严肃。
齐落竹不常配剑，哪怕他的剑术不错，他也很喜欢自己的剑，但实在是少配，怕伤着了别人。唐青枫笑他：你的剑不是有剑鞘吗？又怎么会伤到别人？齐落竹总是也笑笑，大抵是因为懒吧，如此说。
齐落竹原本慌了神，看见唐青枫朝他步步走来，突然心就有些定了。
“莫要慌。我已派人搜寻线索打听消息，不时就能得到下落了。”
齐落竹稍稍点头，正要接着往下处地方找，却被唐青枫拉住。唐青枫指尖微热，暖了齐落竹寻了一夜被冻得发凉的手。他给他递碗茶，“歇会。”
齐落竹摇头，唐青枫却抓着他的手不放，无奈只得并肩坐在一起原地等候消息。
齐大小姐的行踪没查到，却查到一个拐卖孩童、逼良为娼、绑架撕票的大型集团，推测出齐大小姐应是被这集团给拐走了。唐青枫二话不说就卧底进这集团，齐落竹放心不下也一同跟着，顺利将齐落梅救出，并将整个集团一窝端了。唐青枫查到匪首巢穴，竟在巢穴中挖出三箱孩童尸骨，怒而出手将贼伙三十六人击杀，起出孩童尸骨，以贼人尸首填满尸坑。
齐落竹不言不语地看着他手起刃落，直到他满身是血地回过头来，周围死了一地的人。
唐青枫勾唇，笑容好比秋枫鲜妍，“可怕吗？”
齐落竹慢慢地摇头，随后朝他伸手：“公子，回去吧。”
唐青枫怔了怔。随后握住他的手。
那次连杀三十六人之后，唐青枫的扇子便碎作八片，齐落竹拿着扇子道修不得，需重铸一柄，还不等唐青枫开口，他便全全承包这柄扇子的制作，并笑问唐青枫可还要喝碗茶再回巴蜀。
七
唐青枫近些日子正忙着建他的红叶小筑，春节过了却迟迟不见春天到来的迹象，他呵了口气搓搓手想。红叶小筑在春节前便建好了，他从移花宫回来就一直住在红叶小筑内。
也许是因为今年的春节过得早。
唐青枫躺在小炉边，唐三在他身侧打滚。唐青枫逗着唐三，“在屋里闷得久了，是不是想出门玩去？”看唐三憨态可掬的模样，他也笑了。茴香将热茶端进来，“少公子，现在可出去不得。”
唐青枫接过茶问：“此话怎讲？”
“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大，下山那条道被雪给埋了，还结了许多的冰，若是硬要走定会摔着。”花椒快言快语。
唐青枫笑了笑：“那我偏偏倒要去看看是怎么个境况，过不过得去了。”
说罢就下了山去。下了山才发现，雪是真的大啊。唐青枫眺望过去，只见好几辆马车都停在了山门口，好些人在车旁束手无策。其间似乎有个人看着有些眼熟。
“不是同你说了，大雪封山，是进不了唐门的！”带着江南口音的不耐烦的声音吸引了唐青枫注意，他看过去，竟是齐落竹正与一名马车夫争辩，唐青枫鲜少见齐落竹与人争辩的样子，只见他叹口气，转身拿了行李，孤身踏上冰封的路。
“哎，客官——”那车夫似乎有些不忍地道，“你方才就崴着脚了，又何必冒险再走这路？”
“那敢问车夫有其他的路可以通向唐门？”齐落竹回身问道，车夫犯了难，便扭头回去：“随你去吧！到底如此执着为甚？”
齐落竹笑笑，便小心翼翼地继续走。
“没有别的路了，但是上山的办法有另一个。”唐青枫提气跃起，落到齐落竹的面前。齐落竹愣了一会：“公子，您怎么会在这儿……”
唐青枫瞥他一眼：“脚怎么弄的？”
“方才不慎滑了一跤。”齐落竹脸有些烫。
“来，我背你走。”还不等齐落竹答话，唐青枫就弯下腰。齐落竹要拒绝，唐青枫回眸瞟他，齐落竹只好顺从地趴到他背上。唐青枫脚尖轻点，轻松地就过了被雪封起来的路，一路走得极稳，将齐落竹背回了红叶小筑便唤两个侍女给他处理脚伤。
齐落竹脸上一直是不自然的红色。连连道谢之后两人坐下来喝酒。
唐青枫倒是挺奇怪：“你这么执着上唐门来是为何？”
齐落竹轻轻浅浅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来，将盒子递给他：“想着这不是快到公子生辰，给公子送份贺礼。”
唐青枫一愣，突然心底一暖。“那也不至于你这么着急。”
齐落竹笑：“公子说得是。”
唐青枫打开来， 一枚和田玉与罕见水精所制发饰静静躺在盒中。“想来公子戴上一定会好看。”齐落竹眉眼含笑，唐青枫望着他，也不由得沾染了那温柔如水的笑意。
八
齐落竹十九岁的时候，唐青枫接任水龙吟，并同时接手了移花宫。齐落竹前些年前去为他寻做扇坠儿熏香的夕照花，也终于在潇云子的曲声相伴下开花。他前去白云山去取那夕照花时，无意竟捡到一粒琥珀，琥珀中包裹着一枚形态完好、清晰宛然的初生红叶。
也只叹是天意。
他亲自雕琢扇坠儿，又托人前去请天香谢巧樱编了络子，几番周折才拿到那唤作清水长流的络子，他竟在雕琢时不慎割了手，他急忙去擦，幸好没染上什么颜色，但那枫叶却分明艳了几分。他将扇坠儿雕好之后，系上红叶送去水龙吟给唐青枫做贺礼。
可唐青枫想了一出，在红叶上添了只相思鸟。画个相思鸟倒不是什么问题，可唐青枫却是在接掌移花宫宫主当日，丢下满堂来贺宾客跑到书房画的。被姐姐唐青容找到了自然是一顿好骂，唐青枫只是笑，并和家姐谈了一番心。齐落竹找来的时候，只见唐青容脸色有些难看，而唐青枫身上带着酒气。齐落竹无奈去扶唐青枫，“唐盟主，喝酒为何偏偏挑今日？”
“唐盟主？”唐青枫笑着去拨他的手，“落竹，你一直都这么遵礼数……”却不慎碰到齐落竹伤口，齐落竹倒吸了口气，唐青枫后知后觉地看了他手一眼，不再说话，只是任由他去扶。
齐落竹叹气。“劳烦唐大小姐去主持场面了。”
当然这话唐青容不用他说也会去做。唐青容道句照顾好他便退出去，唐青枫笑道：“我又没喝成醉鬼，怎么就需要照顾了。哎，落竹，水龙吟的广告我都想好了，你看如何？‘我既唤你一声朋友，你入我水龙吟可好？’”
那得交多少个朋友才行啊。齐落竹无奈地将他扶正坐在椅子上。“那还不如您出卖色相来得实在。”
“我可不想出卖色相给别人。”唐青枫一直都在笑。
齐落竹楞了一下，唐青枫投来的目光实在有些暧昧，几乎让他自作多情。他转头去看红叶，上面新添了一只相思鸟，与红叶相得益彰。齐落竹微微一笑：“当时总觉缺了什么，盟主有心。”
“红叶相思，落竹，你不觉得这本凑不到一起的两个，放到一起却是绝配？”
齐落竹听着这话，怎么觉得意有所指。
九
然后又过了好几年，几年间齐落竹被唐青枫拉去天香写花笺，被拉去中秋开封发月饼结果赶不及回家吃团圆饭，被拉去水龙吟当苦力，被各种拉来跑去，就这么过了好些年，齐落竹他爹娘回来了。
然后……齐落竹要成亲了。
齐落竹倒是没什么所谓，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那姑娘也的的确确是个好姑娘，总的来说是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齐落竹亲自写了请帖去请他家唐公子来参加他的婚宴，唐公子接到后，当即就黑了脸。
齐落竹忙前忙后地布置，每次看到准新娘子对他微微一笑时他都有些愧疚，他的心之所属不是她。然而唐盟主这几天被李红渠抓着开会，实在是没空来找齐落竹兴师问罪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姑娘。
“公子，请问您赏脸？”
“去，当然去。落竹成亲，怎么能不去。”
齐落竹成亲当晚，新娘子一脚下了马车，喜气洋洋的铸神谷突然变得黑灯瞎火。齐落竹愣了一会，还没出声就被人捂住嘴巴给掳走了。
“你怎么不叫人？”来人松开手。
“盟主，我知道是你……”
大喜之日来把新郎劫走丢下新娘不管的，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他家唐盟主还有谁？齐落竹无奈地叹气，唐青枫一直把他劫到枫桥镇才撒手，两个人站在不知谁家屋顶上对视。
齐落竹一身喜服不奇怪，关键是唐青枫也穿得跟红辣椒似的。
“盟主，你穿这一身……是做什么？”
唐青枫伸出一只手指直戳他脑门：“你是不是傻？”
“啊？”齐落竹这下真傻了。
唐青枫又气又笑：“你知道过几日是什么日子？”
过几日大概是七夕吧。齐落竹对父母挑的这个日子有些汗颜。唐青枫甩甩扇子道：“那日在天香花谷写下的同心笺，落竹可还记得？”然后对他挑挑眉。
齐落竹不明所以地点头。
“你懂吗？”
“我……不懂。”
唐青枫扶额，只得对着齐落竹就一口亲下去。
初吻的感觉很酸爽。齐落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磕到牙了，好痛。然后又被惊呆。唐青枫这是在干嘛？
“这下你懂没有？”
齐落竹目瞪口呆地摇摇头。
唐青枫好想抽他。“同心笺是只有相爱之人才能在上面写下文字的，懂了吗？”
齐落竹好像明白了。然后脸红了。再然后，心底好像有小烟花炸开了。
十
齐落竹的准新娘最后成了一名江湖侠女，进了水龙吟，每天看见唐青枫和齐落竹走在一起就脸变滑稽。
唐青枫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为之熊熊燃烧的人或事。
许多年之后齐落竹知道了这件事，唐青枫都做好被他打的准备了，可谁知齐落竹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人生有轰轰烈烈的路，亦有逍遥自在的路。如今江湖平定，天下安宁，无数百姓亦可享受与家人、朋友、挚爱相伴一生的平淡生活；又何必必定要追求那所谓的飞蛾扑火、一瞬之光呢？公子向往明月心的满腔热血只为一人刀山火海的心，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为一种东西如此执着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唐青枫释然微笑。
“也是，也有一个人叫我公子呢。”唐青枫笑眯眯地揽过齐落竹的肩。
齐落竹任由他揽，把手里的桂花糕折作两半分给他一份。
唐青枫叼住那半桂花糕，含糊不清地问：“现在去哪儿？”
“海角天涯都随你去。”
开封枫树成海，风起红叶，相思鸟成双成对。
微博是：美丽的辣手阿苍
我怎么感觉以前写的比现在好看呢？？
有私设，ooc
